微文语录

老师：在这次的来信中，您谈到一些演唱方面的问题，也谈到录音时应注意的事宜。这些微末的细节您都替我操心，由此可见您和一般的老师不同。虽然您和我并不见面，但是我觉得不见面比常在一起还近。您确实是一位如同父辈的长者。在舞台上，面对的观众越多，越发地激起我勇于向上奔放的情绪。掌声越多，越叫我要全力以赴地唱好每一首歌。但是在录音间里，却仿佛是一座小小的城堡，将自己孤立了起来，没有掌声，没有喝彩的声音，一切都静悄悄的。当音乐响起，才引发出我的歌声。这时候琴声、歌声、与自己的心声共鸣，好像睡梦初醒，催促着我走进大众。舞台与录音间，都是战场，我要在每次演唱和录音中都去赢得胜利。老师，我这样说，您高兴吗？我很少和旁人谈起演唱的录音的事，而您对我说起这些，使我觉得好像找到了谈心的人。小的时候，听大人们谈起明星、

小昭很年轻，娃娃脸，笑眯眯的和妈妈一起进入诊室，刚进诊室，我的助手就说：“这儿不是产科，您是不是走错啦？”“没错呀！”小昭妈妈很干脆地说。等小昭把衣服撩起来，连我都惊呆了，腹部膨隆，整个就像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，而且是双胎孕妇。小昭的CT报告说这个肿瘤有30厘米直径，她去过好几家医院，都建议她到协和看看，凭直觉，我认为这个肿瘤是良性的。但是无论什么性质，手术风险都不会小，突然从腹腔中搬出这么个大东西，血压会维持不住，搞不好呼吸心跳都停止，肿瘤已经把下腔静脉完全压瘪，搬动肿瘤过程中可能撕破大静脉，导致难以控制的致命性出血。我当然害怕这种情况，病人死于台上，无论如何是难以交代的，我的压力陡然增加。回到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，我看见闹钟上别着一张小纸条，上面写着：饭在锅里，菜在微波炉里，自己热一下吃。

十二月的薄雾，笼罩在云贵高原的田野上，火车钻入隧道，车船映出了张广怀单薄的身影。这个二十一岁的贵州小伙子，说话的时候，会不自觉的低下头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，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，好像，好像装满着信念，装满着爱，装满着奇迹。小伙子再次赶到医院，他先掏出钱，再拎起一旅行袋的核桃给医生。认识小伙子的医护人员都震惊了，核桃是他们家能想到最好的礼物，可钱却是这家人要积攒五六年才存下来的呀。一年不到，这笔钱从哪里来的呢？原来，张广怀急着把钱还给医院，特意用上了全家人的名义，申请了贷款，奶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：别人的东西，用了就要还。小伙子坚信，有一天，一定要把这天大的人情还上。如今小伙子心中最后的一块石头，也终于落地了，债还了，恩情报了。张广怀想告诉天上的奶奶，奶奶，你怎么这么厉害？真的被你说中了，我现在病

父亲年轻时是一位石匠，只有每个周末才能回来一次。那时的母亲正在灶边忙碌，鸡蛋在锅边嗑出咔咔的声响。筷子搅拌出清脆的节奏，待铁锅里的油烧热，倒入大酱，鸡蛋，炒出酱的香味儿，然后盛出浇在冒着热气的手擀面上，再撒上一把小葱，这是母亲迎接父亲回家的一碗面。父亲在家只能住一个晚上就要启程了，可我很少见着父亲启程，因为他每次离开的时候，天都刚朦朦亮。这时的我，总能在睡梦中，听见母亲穿衣，下床，和面，剁馅，听着擀面杖在厚厚的木板上来回滚动的声音，满屋子热热的湿湿的水雾气，父亲就在这水雾气里，再次踏上回山里的路。后来父亲年龄大了，生活安定下来，而我却开始离家。学校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乡下，我骑着父亲那辆又旧的又笨又重的自行车。每逢周末回家，不管母亲有多忙，迎接我的都是一碗热腾腾打卤面，送别我的也都是一盘饺子。我

我从北京出发到云南元谋县，进入川滇边界，车窗外，目之所及都是荒山野岭，火车在沙窝站只停两分钟，窗外一群约莫十二三岁破衣烂衫的男孩和女孩，都背着背篓拼命朝车上挤。我所在的车厢里挤上来一个女孩，很瘦，背篓里是满满的一筐核桃。我就使劲让让身子，让她站得舒服些，还帮她拉了拉背篓。她笑了笑，向我表示感激，然后打开背篓的盖，一把一把抓起核桃朝我的口袋里装。而我也终于从她那很难懂的话里明白，她今年十四岁，她的家距离沙窝站有几十里路程。今年家里的核桃树收了很多的核桃，可是汽车进不了山，要想卖就得背着去很远的地方。因为妈妈病了，需要钱治病，爸爸就让她出来卖核桃。她是半夜起身，一直走到天黑才赶到这里的。卖完了核桃，还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到家。“要出这么远的门，卖一筐核桃能赚多少啊钱？”“刨除来回车票钱，还能剩个十五

天气晴朗，没什么风，早早地起来干活，今天我们要在冰山放炮，必须把冰凿穿，把炸药放到水里。眼看着冰窟窿就快打好了，突然有人叫起来：嗨，你们看，天上有好几个太阳。我抬头一看，果真如此，正在纳闷，又听到有人喊：大家注意啦，乳白天空，赶快收工。乳白天空？怎么回事儿？我还没反应过来，就看到有个同事喝醉了似的，晃晃悠悠从车上跌了下来。我自己也开始觉得头重脚轻，晕晕乎乎，天上确实出现了好几个太阳，光芒四射的。四周一片白茫茫，漫无边际，连地平线都消失了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。我手足无措，不知道如何是好，下意识地伸手一摸，摸到了一辆雪上摩托车，我翻身上去，一踩油门，摩托车带着我的身体弹射出去。瞬间腾飞在空中，又头朝下的往前俯冲，一声巨响，连人带车飞了出去。我躺在雪地上，四周迷糊笼罩，一切影像变得迷迷糊糊，就像是

什么是机缘？就像病房里的岳老师，还有七岁的小病号。在病房里，他们首先是病人，其次，他们竟然重新变作了老师和学生。每一天，只要两个人的输液都结束了，一刻也不能等，岳来是就要开始给小病号上课，虽说从前她只是语文老师，但在这里她却什么都教，古诗词，加减乘除，英文单词等等。当她将病房当做课堂以后，某种奇异的喜悦降临了她，终年苍白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红晕。中午时分，病人和陪护者挤满了病房的时候。她就拎出许多问题，故意来考小病号，如果在纵人的赞叹中结束考试，那简直就像是一道神赐之光破空而来，照得她通体发亮。但小病号毕竟生性顽劣，那句古诗词，上句是“长安陌上无穷树”，下一句，小病号一连三天都没背下来，就像是那句诗活生生地在小病号的身体里打了结。到了最后，连他自己的都愤怒，他愤怒的问岳老师，医生都说了，我反

孩子们：我昨天做了一件极不愿意做之事，去替徐志摩证婚。他的新娘是王受庆夫人，与志摩恋爱上，才和受庆离婚，实在是不道德之极（王受庆是徐志摩的朋友，陆小曼的老公）。我屡次告诫志摩而无效。胡适之、张彭春苦苦为他说情，到底由于姑息志摩的缘故，最后顺从了他的请求。我在礼堂演说一篇训词，大大教训了他们一番，新人及满堂宾客无不面色难堪，这恐怕是古今中外闻所未闻的婚礼了。今把训词稿子寄给你们一看。青年为感情冲动，不能节制，任意冲破礼法的罗网，其实乃是自投苦恼的罗网，真是可痛，真是可怜。徐志摩这个人其实聪明，我最爱他不过，此次看着他陷于灭顶，还想救他出来，我也有一番苦心。老朋友们对于他这番举动无不深恶痛绝，我想他若从此无法再社会上立足，固然是自作自受，无可怨恨，但觉得这个人太可惜了，或许还会弄到自杀的地步。我

战场上的每一寸收获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（汉文帝写给南越王赵佗公元前180年）皇帝谨问，南越王您辛苦了。朕，汉高帝侧室的儿子，早年被弃置在边塞，成了管理一处番地的代王。那里路途遥远，信息闭塞，我又愚钝木讷，从没给您写过信。高皇帝抛下我们西去之后，孝惠皇帝即位，高太后亲自处理政事。很不幸有了一些问题，老吕家的人滥用权力胡作非为。为掩人耳目，竟然抱了个别人家的孩子当了孝惠皇帝的子嗣。赖宗庙之灵，功臣之力，已经把他们全杀了。因为各位王侯不嫌弃，我不得不接受了皇帝的职务，现在已经上岗了。此前我听说您给将军隆虑侯写信，询问家乡亲人的消息，还请求罢免驻守长沙的两位将军。我按照您信上的要求，罢免了博阳侯将军。您在真定的亲人兄弟，已经派人去慰问，还修缮了您家的祖坟。前两天我听说大王您又在边境挑起战事，弄得兵祸

爸爸，您说会回来的，怎么一去好几年，到现在连音讯都没有，您在异乡客地一切都好吗？家里祖母、妈妈、叔叔、妹妹都跟我都记挂着您。您说会回来的，会写信给我的，可是直到现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？爸！您出门后不多几日，祖父因您单身出门不放心，他也找您“去”了，他老人家在您那儿好吗？我们都很牵记着。爸！您出门的当年我就回到上海演戏了，这时候我跳出了科班，另组剧团。“新越剧”就在那时诞生：分幕、装置、灯光、化装、服装等新的方式都在这时候渗入我们的演出。起初演员们不习惯学戏排戏，似乎这是多此一举。观众倒是接收了，可是同行不赞成新的，喜欢保守旧的，虽然给我们很多阻碍，我们还是低着头工作。我自己肺病里的细菌，从左肺进展到右肺，这也算进步了吧。妈天天哭着要我回乡养病，我想，祖父是有肺病的，爸也有肺病的，这份“传家之